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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审判(一,扎布瑞尔,7k)

19.审判(一,扎布瑞尔,7k) (第2/2页)

但是,现在呢?
  
  凡人鲜血的气味远去了,曾和我并肩作战的那群人也都消失不见。那个被我以玩笑似的语气命名为护卫官的半大小子和他手里粗制滥造出来的一面旗帜也不见了,他本该待在我身后的。
  
  我从他身上看见了少有的勇气,我承认,我喜欢他,如果我还在军团内,他会成为我的仆从但他不见了,而且,敌人也不见了。
  
  那群已经疯狂的叛军们本该朝我射击,他们的头盔与护甲上满是诋毁帝皇的语句,神情极度癫狂。
  
  我甚至已经想好了战术,我会跨越燃烧的坑洞和倒塌的建筑材料,抵达他们临时挖掘出的简陋战壕里,用我的战术短刀撕碎机枪手,再夺走他们尸体上的震撼式手雷以创造出更大的混乱。
  
  我只有一个人,因此我必须让混乱成为我的帮手。
  
  但是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扎布瑞尔大人?”那个凡人毫无敬意地喊出我的名字,并加以了虚伪的尊称。
  
  “请您看向我,好吗?”
  
  我依他所言,看向他的双眼,同时做好了暴起的准备。无论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那个敢于将我置于此等境地的人都必须受到惩罚。
  
  我宣誓过,要从战争中保护那里的人,尽管这无法弥补我曾经做过的事情,也不能让我感觉好一点,但最起码可以证明我仍然是一位骑士。
  
  但我的誓言被打破了。
  
  并非出自我愿,可它的确被破坏了。
  
  “多谢配合,大人。”
  
  那个凡人对我点点头,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他戴着的帽子上有着天鹰的存在,金光闪闪。
  
  我立即紧张了起来,别误会,我仍然追随帝皇,若他向我发来他的旨意,要求我为他献身,我会毫不犹豫地给出我的鲜血。
  
  但是我已经逃亡太久了,我在物质界东躲西藏地度过了将近四百年的岁月,早已不能像当初那样昂首挺胸地站在天鹰之下。
  
  我曾信仰的东西,我曾为之而战的东西,如今却成了我的桎梏,甚至是眼中钉一般的事物。
  
  我想,这是一种悲哀。因为我被天鹰刺痛了,货真价实的。
  
  凡人大概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没有明说。我从他那双讨厌的蓝眼睛里看出了一种若有所思,紧接着,是另一个虚伪的假笑。
  
  “您可以叫我谢法,大人。”
  
  “谢法什么?”我故意问。
  
  他保持着微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看着手中的资料向我抛出了更多疑问。
  
  “您是泰拉裔,是吗?出生在斯塔克霍姆巢都?”
  
  我猛地一惊,尽管我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的反应,但震惊就是震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信息应当是绝密的,就连我的兄弟们都不应当知道这些事情,但这个自称为谢法的凡人却轻而易举地将这两件事以平淡无奇的语气说了出来.
  
  诚然,这或许没什么要紧,但如果他连这件事都知道,那么其他事呢?
  
  果不其然,我听见他说出了更多秘辛。
  
  “您曾在第三大连内服役,是第十五团第三连第二小队的骑士,三钥密会的执事,死翼初创时的成员之一真是豪华的履历啊。”
  
  听着这个凡人以干巴巴的语气讲述这些他根本就不该知道的事情再一次刺痛了我,而这一次甚至要更痛一些。
  
  一部分原因是他的语气,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愤慨:到底是谁?是谁将这些秘密透露给了一个本不该知道它们的无关人等知晓?
  
  而且,既然他能从那份资料上知道这些事,那么,在这份资料被传阅的过程里,又有多少人知道了这些秘密?
  
  我不敢相信地发现我自己居然正在恐惧。
  
  “总之,大人——”那令人厌恶的谢法再次开口。“——我们必须要开始进入正题了。”
  
  正题?什么正题?你想做什么?我本想发问的,但周遭的环境映入了我的眼睛,这个昏暗无光的铁灰色小房间让我立刻意识到了他嘴里的正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我前所未有地暴怒起来。
  
  “你想审讯我?!”
  
  我咆哮着扑向他。
  
  只消三分之一秒不到,我便能捏碎他的脖子,但我不会这样做。我要控制住他,从他嘴里得到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比如我现在到底在哪,他们又是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在我的想象中,我的双手现在已经握住了那个所谓的谢法的脖子。但是,在现实世界中,我仍然待在原地。
  
  是的,我控制住了我自己。这很困难,但我仍然做到了。
  
  如果没有足够的自制力,我是不可能逃亡如此之久的。诡异的是,当我意识到自己的自制力又有进步的时候,我眼前却浮现出了一张我极其不愿看见的脸
  
  那是我的原体,莱昂·艾尔庄森的脸。
  
  为何我会在这种时候想起他?我没有答案。
  
  “我不会这样称呼这件事,但既然您这样认为,那么就把这件事当成审讯吧——您愿意吗?”
  
  他的话让我眼角抽搐。
  
  天杀的。我默念着开始诅咒他,数不清的怒骂卡在我的喉咙里上下回荡。字句像是登山失败的冒险者那样从喉咙浅处失足滑落,坠入深渊之中。
  
  我不得不再次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一次,我仍然成功了。
  
  我看着他,扬起下巴,平静地说道:“随你的便。”
  
  “好的,扎布瑞尔大人。那么,下面是第一个问题:请问您仍然忠于帝国吗?”
  
  “哪个帝国?”我冷冷地回问。
  
  我没在故意刺激他,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知道他询问的是哪一个帝国.自卡利班流亡以来,世界的改变就在不断地撕裂我的内心。
  
  我知道了‘大叛乱’,我也曾站在激昂的人群中听牧师布道,听他们谴责荷鲁斯·卢佩卡尔,洛珈·奥瑞利安和阿尔法瑞斯,这三个名字与叛徒沉重且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最初,我完全不敢相信——荷鲁斯·卢佩卡尔发动了大叛乱?他想杀死帝皇?泰拉在上!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如此荒谬之事?
  
  但是,我经过的世界越多,这件事的可信度就越高。一两个世界或许还能被勉强解释为遭受了蒙骗,可我到过的所有地方,人们都在唾弃他们的名字。
  
  于是我不得不相信,在卡利班的战争结束以后,又有一场叛乱诞生。
  
  而且,它的规模要大得多,造成的影响也要大得多。
  
  三百九十二年的逃亡让我亲眼确认了此事,人们变得愚昧而狂热,几乎每个世界都在固步自封,而战争却从未远离。大叛乱不是结束,反倒成了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叛徒、异形.这些曾在大远征时期被我们亲手赶走的东西如今又回来了,而且,还多添了一个新的大敌——混沌。
  
  光是想到这个词语都让我浑身发冷,亚空间的真相令人难以承受这世界的变化也让我难以承受,帝国仍然被称作帝国,但已经不再是我所熟知的那个帝国了。
  
  它已被永恒地改变。
  
  “人类帝国。”
  
  愚蠢自大,自认为能够审讯我的凡人如此回答,语气仍然不以为意。
  
  他的坐姿很笔挺,制服也整理的一丝不苟,放在过去,我会很欣赏这样的人。但是现在,我只想让他忏悔.
  
  “恐怕我认知中的帝国和你认知中的那个并不一样。”
  
  我这样告诉他,而他叹了口气。
  
  只这一下就让我怒从心头起——怎么?我的回答让你很失望?
  
  我艰难地控制住我自己,他则再度开口:“那么,我换一个说法好了,扎布瑞尔大人。您是否仍然忠于帝皇?”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几乎已经成了本能了,尽管听上去很荒谬,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忠于帝皇。直到最后一刻,我也仍然忠于他。
  
  帝皇没有背叛我们,是我的兄弟们和我的原体背叛了我们,帝皇没有对我们倾泻炮火,没有手持利剑冲入我们之中大肆屠杀
  
  帝皇身负重伤地坐在一把刑具上,苦苦维持星炬。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他们为此哭泣,而我看见了更多——我明白,帝皇未曾改变。
  
  他仍然是我宣誓效忠时的那位皇帝,而我是他的死亡天使,原初的死亡天使。我将为他而战,一如他为吾等而战。
  
  “很好,多谢。”谢法说。
  
  他点着头,慢慢地站起了身。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却兴致缺缺地看着我,脸上满是一种荒谬的无可奈何。
  
  我怔住了,我逐渐意识到他在干什么了
  
  他举起右手,摘下帽子,将它按在胸前,用手指按住了闪闪发光的天鹰,随后低声开口。
  
  我很难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因为他身后有一扇门被打开了,一个我非常熟悉的人就这样走了进来。我甚至用不着分辨就能知道他是谁。
  
  我的血液开始沸腾,一种超越我抵抗能力极限的怒火袭击了我,我任由它把我抓住。
  
  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嘶吼:“叛徒!”
  
  那是我在喊叫吗?或许吧,我不愿意承认,因为这声嘶吼听上去非常软弱。
  
  “有趣,你称我为叛徒。”他说,并侧开身,让那该死的凡人离去。
  
  我喘着粗气站起身,感到自己难以呼吸,甚至是难以继续活下去。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我的枪,于是我伸手去摸,但它们不在那儿,我的刀也不在。
  
  我赤手空拳,只有这身模糊了标识的盔甲,以及我自己
  
  但这就够了。
  
  我冲向我的原体,并被他打倒在地。这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我怎么可能和他对敌?远在卡利班上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了,我亲眼看着他手持狮剑屠杀他的子嗣,那些新兵.
  
  他们才刚刚结束自己的训练,穿着礼仪用的盔甲,想要面见基因之父。他们见到了,然后被基因之父亲手杀死。
  
  我浑身颤抖地爬起来,他站在原地,两手空空地看着我,没有加以任何阻拦。
  
  “来啊!”我对他咆哮,然后再次冲向他。
  
  他看着我,时间仿佛静止住了。我清晰地看见了他的双眼,那眼睛已经不复从前,我熟悉的翠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与世事变幻的深绿色。
  
  这让我开始本能地观察他,我注意到他老了,很明显地老了,他的头发与胡须甚至都像是褪了色
  
  他伸手握住我的右拳。
  
  一个问题在我心中诞生。
  
  “已经.”我颤抖着开口。“过了多久?”
  
  我的原体低头凝视着我,眼中满是怜悯,然后他叹息。
  
  “一万年。”他说。
  
  我两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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